深秋時節,走進位于海東市民和回族土族自治縣中川鄉禹王峽,這是黃河流經青海省的最后一道峽谷。峽谷北側的山坡上林木成蔭、秋色浸染,腳下谷底黃河輕吟、安瀾出省。走在林中的步游棧道上,目光所及都是一幅色彩斑斕的秋色圖。
在一棵樹干直徑20多厘米的山杏樹下,一位古稀老人仔細打量著枝繁葉茂的山杏樹,眼神里流露著感慨。“這是我26年前在禹王峽北側山坡上栽種的第一顆樹,也是這片山坡上活下來的第一棵樹。”老人名叫馬進才,土生土長在黃河岸邊的中川鄉峽口村壩子社。
在他的記憶里,那時候禹王峽谷北岸山坡上一棵樹都沒有,只有叢生的蒿草或是零星的灌木,艱難地遮掩著裸露的地表。
1994年春天,45歲的馬進才從自家園子里挖了一棵山杏苗,扛起鐵鍬,踏著一條蜿蜒而上的羊腸小道爬上了山坡,親手栽下了這棵樹苗,并從山腳下的黃河岸邊挑來20多公斤水,小心翼翼地澆灌。此后,除非下雨天,他每隔三天就從山下挑著黃河水去澆樹。每挑一擔水,要往返4公里的崎嶇羊腸山路。
功夫不負有心人。在馬進才的呵護下,山杏苗成活了,也讓他堅定了綠化禹王峽的信心和決心。“第二年,我在這里栽下8棵榆樹苗,也全部成活了。”說起這件往事,馬進才眼中充滿豪情。
從第一棵山杏苗成活開花,到8棵榆樹苗的綠葉滿枝,馬進才年復一年在這里挖坑栽樹、挑水保活,綠化禹王峽谷北岸荒坡的腳步一刻也沒停過。
時間來到2012年,馬進才在這片荒蕪的山坡上已持續種了18年樹,成活2000多棵,期間加上根系繁殖、掉落的樹種發芽等“繁衍”,數量已有1萬多棵。“我家里的經濟條件并不算好,如果靠買樹苗搞綠化并不現實,這18年我沒有國家人工造林項目的支撐,全憑著自己的一腔熱情和信念堅持下來了。”為了減少種樹成本,馬進才在自家的園子里育苗,育活后移栽到禹王峽谷的荒山坡上。
到今天,馬進才老人在這里為黃河守綠已整整26年,從一個中年漢子變成了古稀老人,而他種下的那一棵棵樹苗,也已長成了枝繁葉茂的大樹。
2013年,民和縣三川黃河水利風景區動工建設,禹王峽得到了有效開發,陸續種植上百畝的國槐、無絮柳、四季玫瑰、丁香等樹木花草,還投資建設了提灌工程,加快了當地的綠化進程。馬進才被景區管理方吸納為林木花草管護員,盡管每月800元工資并不算高,但他整天穿梭在這片鳥語花香的林間,看著這片難得的黃河生態屏障,心里很是欣慰。
“你看,當年這第一棵山杏樹,樹干直徑已經25公分粗,直徑5米左右的樹冠上,春天杏花爛漫,夏天綠葉遮日,秋天碩果滿枝……”馬進才說著,像對孩子一樣撫摸著樹,臉上滿是自豪。
如今,樹下的空地上安裝了游客休息的石凳,每每有人來納涼憩休,他常會給他們講述禹王峽的傳說和自己植樹的經歷。“我現在最大的愿望是,在有生之年能夠看到在禹王峽里長出更多更多的綠樹,讓我們中華民族的母親河在流過我們青海的這最后一道峽谷時,美麗地向東前行!”